第十九章:即使天无雨,我亦在此地(1/ 2)
隐约雷鸣,阴霾天空。
天气压抑的人喘不过气,一个身影孱弱的银发少年站在竹林中一个坟包之前,神情黯然。雨点不停的打在他一尘不染的白袍之上,银发少年缓缓抬起头,任凭雨水洗刷他清隽的面容,希翼着这瓢泼的大雨将眼角的泪痕掩盖。
这少年便是聂森,此时距临荒战死于齐迟国大殿已有三年期,当初的稚嫩童子已然出落成翩翩少年。
那日临荒战死之后,临玉传来遗嘱,临族举族迁移至秋鹏国的分家,以免齐迟国将临族覆灭。
传完话之后,临玉表情阴郁,一个人走进临族柴房,将一个白发老人唤醒。神秘老人将临玉与临石带走,并未随着临族一同迁移至秋鹏国。
聂森至今还记得临玉从齐迟国大殿中走出时浑身是血,满脸黯然绝望的神情,想要上前安慰,临玉却转瞬和临石消散于烟雾中,被神秘老人带走。
他在隐约中看到临玉左臂上有一个三刀相击的刺青,透过衣物,隐隐浮现。
“一涧谷...奚族...”聂森仰着头,从牙缝中将这几个字狠狠的咬了出来,透着无尽的恨意。
如果不是奚咏下套以商议事情为由将临族众人蒙骗过去,那临荒不会战死,偌大的临族也不会落魄到举族迁移到一方小国隐居。
是奚族将聂森原本安静祥和的生活覆灭,将他心中重新筑起的家原毁灭。
“少爷..”一声娇弱的轻呼,一把油纸伞撑在聂森面前,遮挡住了瓢泼的大雨,为他孱弱的身体筑起一道温暖的避风港。
聂森看了看面前娇媚的侍女,苦笑着摇了摇头,清隽的脸上弥漫着愧疚的神情,没有多做言语,缓缓伸手去接着如豆粒般大的雨点,不知怎么面对一直对他百般顺从的苏晴。
这几年,他亏欠苏晴的太多了,原本苏晴在临族迁移时可以就此离开,为自己而生活。但她却没有离开,三年来一直跟在聂森身旁漂泊,照看他日常的生活起居,甚至放下修炼每日陪他弹琴品箫,平复心境。
苏晴低头看了看聂森鞋上的泥垢,将来时准备的大衣轻轻披在他身上,安静的陪着聂森看着瓢泼的大雨,洗刷天地间的污秽。
半晌后,聂森推开苏晴手中的伞,迎着暴雨,轻声说道:“晴儿姐姐,这三年来,我每日闭上双眼,脑海中就会浮现临玉临别时绝望的神情,他强笑着把...。”聂森的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细若呢喃,被风吹散。只有手中紧攥着的一个青色铜块,被手掌中流下的鲜血覆盖。
他脑中想到了临玉的神情,想到了临荒如硬汉般豪爽的真性情,想到了三年前无忧的生活。越是美好,越不敢伸手触碰,有些美好只能埋在心底,随着时间洗刷才能忘记。
苏晴握着伞的手一颤,看着聂森怅惘的表情,原本要说的话却怎么也无法开口。最后只能轻声一叹,放下手中的伞,在暴雨中从背后紧抱着他,陪他一起承受着暴雨的肆虐。
两人之间不需要过多的言语,一个厚实的拥抱就足够。
苏晴知道聂森每至雨天就会跑到临荒的坟前悼念,这三年来他走,她找,他跑,她追,亦复如是。
苏晴总是无条件的包容聂森,从一开始刚见到他时的熟悉与怜惜,隐约间升华成一抹情愫在她心头暗生。
直至暴雨消散,天边勾勒着一束美丽的彩虹,聂森长叹了一口声,转身对着临荒的衣冠冢虔诚的拜了三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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