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教之诲之(1/ 2)
花子铃的眼睛闪过了太多的东西,她慢慢攥紧了手掌,滚烫的目光一寸一寸流连上沈期邈稚嫩的脸庞。
她的两只手都颤抖了起来,泪珠滚出了眼眶,原本清丽的脸,被泪水打湿,她的呼吸越发地急促,眼睛里有太多的东西想要传达,盛满了无言的哀伤,她的下颚颤抖起来,脖子上的青筋在慢慢变红的皮肤下,似乎涌起了未知的强硬和力量,沈期邈被这样的目光压得喘不过气,花子铃像要把沈期邈烙印在心里那样注视着他。
沈期邈无措地后退了一步,心里却涌现了一股奇异的情绪。
“妈妈!你怎么啦?!”花酒惊慌地伸手擦花子铃的泪水,可她觉得自己的手太小了,似乎怎样擦都擦不完。
她整个人,都慌惑至极。
“花……花酒,我们走吧……”花子铃凭借最后的一丝理智,摇摇欲坠地站起来。
早就有人在注意花酒和花子铃母女两了,这下花子铃失态,好奇地人更多了,花子铃的故事,总是有无数个小道版本。
“妈妈……”
“带我回家……”花子铃带着低低地轻喝,但吼的却是自己,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孩子……趁自己还清醒……
像是因为从小经历了所有的风霜,花酒永远知道该在什么时候配合花子铃,过去那些比今天还难的日子,她们就是在虚幻的梦境里给对方力量的,她扬起悲伤而坚强的笑脸,笑意阳光:“好,酒酒带妈妈回家!妈妈要跟好哦,迷路了酒酒可不回头找哦!”
花子铃逼着自己转头,捂着半张脸,由花酒牵着往家的方向走去。
背影里,花子铃笼罩着一层封锁在时光里的凄怆,而懵懂的花酒似乎还有余力,她不想让沈期邈孤零零地一个人站在那里,就像被她和花子铃的世界抛弃了。
她扬起最天真无邪的笑脸,回头冲沈期邈眨了一下眼睛,扮了一个鬼脸。
落日的余晖下,花酒点亮了晚霞。
被花子铃发现后,花子铃狠狠拽了一下花酒的胳膊,她只好规规矩矩转回去了。
花酒觉得,回了家,妈妈就能回复常态,而且明天,她还会见到沈期邈。
沈期邈也这么认为,可惜他们都想错了。
那个回眸巧笑的背影,长久地驻扎在他的记忆里,他有时甚至都近乎忘记了花酒的名字,想了好久才悠悠地记起,这是那个背影,愈是经历着人情的冷暖,愈是觉察到那个笑里的纯粹的动人力量。
沈安每天都保有着很大的热情,来听沈期邈磕磕绊绊地叙说华酒的言行,有时甚至会追问和轻笑,每次他为那些细枝末节的事心情愉悦的时候,谢繁漪的脸色都会慢慢地黑沉下去。
那天,在沈安询问沈期邈之前,他的手机响了。
出现在屏幕上的那个号码,沈安看了许久。
谢繁漪扭过脸,抬头抿了一口手边的红酒,殷红的酒液触到她涂得鲜红的嘴唇,风情流转,高脚杯上留下一个惋惜的唇印。
几乎是一瞬间,沈期邈想起花子铃的细眉,清秀温婉,柔柔淡淡,和谢繁漪很不一样。
“期邈,怎么不吃了?”
看着对自己发呆的儿子,谢繁漪脸上是牵强的笑意。
沈安瞟一眼妻子,拿着还在响的手机走进了书房。
谢繁漪细细抚过高脚杯的底座,精美的指甲在光滑的玻璃上用力划过,玻璃留不住她的力道,手指撞上了面前的餐碟,沈期邈讶异地抬头,看到谢繁漪死死盯着沈安离去的背影,目光里,是他看不懂的痛苦挣扎。
他以为爸爸去了书房,应该是有个很长、很重要的电话要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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