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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逐鹿(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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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失其鹿,天下共逐。

一行人离开白云山,快马加鞭赶路之后,几乎每次停下休息放马吃草,袁忠义都能听到白道冲兴致勃勃提起这八个字。

他也懒得去纠正,太史公原文明明还有个“之”。反正为了押韵顺口乱切乱凑在文人中都是常事,更何况一个置身女人堆里的青壮武夫。

趁着白道冲山鸡抖翎子一样在美人面前炫耀见闻,听听如今江山的情况才是正事。

正如那八个字所言,光汉朝如今的情形,比起秦二世末年已经不遑多让。

当年鲜卑屠各部率众一统南北,结束了多家龙庭分江山的混乱局面,大概是为了讨个彩头,将国号定为光汉,以蛮夷之身,掣强汉之旗。

然而当初被诛灭的,本就有不少是能征善战的别家蛮夷。这些人不比中原顺民,有口吃喝便老老实实,只是此前光汉兵强马壮,都不敢妄动,难以兴风作浪。

而如今狼烟四起,短短半年不到,就连武林中这些受过朝廷不少好处的名门大派都纷纷倒戈,不再以忠君为上,转而立足于各地逆匪之中。

那么蛰伏已久的饿狼,自然也都纷纷亮出了早已磨利的牙。

西南边患闹到这个地步,也不见大军赶来支援,就是因为江南江北那些重镇,早已自顾不暇。

按白道冲所言,若将兴兵起事的异族公侯、边疆来犯的凶狠牧民和拥兵自重公开称王的真正叛贼都算进来,如今这光汉朝的疆土上,已有至少十七路大军,在对中京皇位虎视眈眈。

其中距离中京最近,已将卫州攻陷大半的杜幺儿义军,便是断龙剑派认定的天命之主。

武林高手在战场上面对千万兵马密集箭雨兴许没什么屁用,但作为刺客、探子或贴身护卫,则是再好不过。

拥君护朝的高手与义军一侧的强人,早已在暗中开始了血淋林的交锋。

成王败寇,不死不休。

为此,本已广收门徒可以过清闲日子的何惜柏,成了定功王杜幺儿的座上宾,保其平安康泰。

其实朝廷根基原本十分雄厚,光是北抗关外骑兵的独孤铁军,就能令北方十余州义军不敢冒进,纷纷避其锋芒。

无奈独孤本就是皇族血脉,乃屠各部登基称帝后为昭天命,令皇家直系之外同宗亲戚更改的汉姓,与皇室刘姓以作区分。

新皇根基不稳,对那位铁壁大将军的远房堂叔,自然是满腹狐疑,日益生忌。

今年初,各地义军纷纷大张旗鼓作乱,正是皇帝陛下把守国之臣独孤胜以令人发笑的罪名下狱抄家之后。

柱石之臣留下的窟窿,跳梁小丑岂能补上。

北防有变,虎狼之敌大举杀入,边关葬送数万将士,战火绵延千里。只可惜,这世上并无后悔药可吃,圣上准备开天恩赦免独孤胜时,这位颇自傲的将军,已在牢中自戕。一家老小除了女眷被发配身不由己,其余尽数服毒随家主而去。

江北兵败如山倒,江南这边,自然也讨不了好去。

当年争夺天下之际曾被屠各部击败的慕容部,一直隐居在江南一带,此次随风而起,煽动多处义军兴兵,白道冲就言之凿凿,认为杜幺儿拉起的这一批人马,背后就有慕容氏的影子。

这一十七路义军中,张道安一方不算强,但也不算弱,如今占据了大半滇州,小半悭州,北望蜀州,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入主中原的可能,若论已经占下的城池数目,比起杜幺儿还要强出一截。

但白道冲言语之间,对张道安尽是不屑。

好歹也是同“道中”人——名字中间都是道,相煎何太急嘛。

上路之前,鹿灵宝专门来找了一趟贺仙澄,拉到没人角落羞答答报了喜。

亲成了。

一起行走江湖的时候小手偶尔碰一次都能让她脸上发烧大半天,这下直接唇舌相接,和私定终身也没什么分别了。

也难怪她一个劲儿问,这凝云霜还有没有,能不能多给她点儿,叫她多喂情郎吃几天,彻底断了其他小骚蹄子的念想。

“鹿妹妹,男女之事,真正到了关键之处,还是要顺其自然才好。你们既然已经亲过,可以说大势已定,接下来,就是保持好距离,不可更远,免得你羞涩矜持被他误会心中厌恶,也不可更近,小心被误会你生性放荡行为不检。把握好这个度,他早晚要忍不住去向师父求亲,早早把你娶过门。”贺仙澄轻声细语,放下第二重铺垫,微笑道,“将来有缘,我定会过去喝你一杯喜酒。”

鹿灵宝面红耳赤低下头去,小声道:“姐姐你可一定要来,我能有这……这结果,全靠了姐姐提点。”

之后到了傍晚歇脚之时,她果然一见太阳将要落山,就气势汹汹过去把白道冲从两个飞仙门弟子中拽走,理直气壮拉去了远处没人的林子里。

贺仙澄微微一笑,摸了摸马鬃,对着袁忠义使了个眼色。

袁忠义心领神会,伸了个懒腰暂且抛下被他哄得神魂颠倒的张红菱,口称要去放水,进了另一边林子。

不一会儿,他便整着腰带大步走了回来,对贺仙澄回了个眼色,上马又将张红菱搂住,一边甜言蜜语,一边动手动脚,亲热不休。

马匹珍贵,一行都是两人共乘,贺仙澄跟一个伺候张红菱的贴身丫头一起,袁忠义则一路搂着张红菱下水磨工夫,两个飞仙门护送弟子骑了一匹,而已经亲过嘴的白道冲和鹿灵宝,反而因为来的时候就是两匹好马,只能分开上路。

过不一会儿,就听那边林子里一声惊叫,诸人脸色都是一变,贺仙澄忙高声道:“白兄,鹿妹妹,出了什么事?”

片刻后,那两人并肩拔剑,快步从林子中退了出来,鹿灵宝最快,一扭身就喊道:“姐姐,我们刚才见了一只……火红火红的狐狸!好像……好像是狐仙找来了!”

白道冲擦了一下额上冷汗,沉声道:“灵宝,休得胡言乱语,昨日杀的……分明是个采阳补阴的女贼,狐仙之说,纯属愚民所想,不可当真。”

袁忠义也柔声道:“白兄,鬼神之事,敬而远之。可以不信,但不得不防。你们刚才……真看到一只狐狸?”

鹿灵宝显然吓到了,连连点头,道:“对,身子不大,但那尾巴一看就是狐狸!火一样红,蓬蓬松松的,跑得和飞一般,我丢了一枚铜钱过去,竟没打着!那绝不是寻常野兽。”

那本就不是寻常野兽,而是特地装扮了一番的火神鼬,云霞、藤花提早一天出发,为的就是能在合适的时机做下铺垫。

毕竟何惜柏已经不是寻常游侠,对付他的弟子,绝对不能怠慢。

“宁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贺仙澄皱眉道,“大家不要休息了,上马,快些赶路。预定落脚的村子不远了,到了那边,咱们寻个有狗的院子住下,不管什么狐仙,只要有了防备,便不会有事。”

白道冲也是惊疑不定,匆匆上马,继续前行。

他们身上带着银钱,农户自然愿意招待,整座村子仅有一只老黑狗,给了主人十文,借来为他们护院一宿。

鹿灵宝子夜起来去给白道冲喂药的时候,那只黑狗还精神抖擞在院子里一边挣绳一边狂吠。

可等到次日一早再要上路的时候,院子里,却已经只剩下了一只死狗。

狗眼外凸,狗舌外吐,但一身皮毛不见半点伤口,尸身下也没有血痕,就像是,被狐仙施法,远远咒杀了一般。

白道冲胆大,不以为意。鹿灵宝则有些心虚,喂完情郎吃药,就匆匆把贺仙澄拽到一边,慌神道:“姐姐,这……这狐狸该不会是冲着我师兄来的吧?虽然都说杀她的事是我师兄跟穆前辈合力,可实际上……那都是穆前辈动的手呀。”

贺仙澄摇了摇头,道:“妹妹,你难道真相信那是狐仙么?采阳补阴的邪派妖女,难道就只会有一个人么?先前我就跟你说过,我们曾听过的关于红罗娇的事,若那是实情,死掉的那个妖女,一定还有同门。”

“那、那也是……冤有头债有主,该去先找穆前辈啊。”

揽功的时候挺积极,推责的时候到不客气。贺仙澄心中鄙夷,脸上却没有显山露水,仍柔声道:“傻妹妹,你想想,那若真是采阳补阴的妖女,穆前辈一个女人,她就算不考虑不是对手的问题,也该考虑万一得手后的回报吧?比起穆前辈,对那种妖女来说,显然还是你师兄更可口对不对?”

鹿灵宝身子一震,不自觉轻声道:“可、可你家袁忠义也出手了啊。”

贺仙澄神情一黯,蹙眉道:“但当日在白云镇上传扬美名的时候,智信并未出头。也许这来报仇的,并不知道。”

听出她口吻中的不悦,鹿灵宝知道不小心说错了话,急忙补充道:“我不是说要让狐仙找他,我是说……咱们是不是该一起想想办法?过了今晚,明天我们要折向东边,这要是再遇到那厉害的狐狸精,我们……我们要是敌不过该怎么办?”

“那,妹妹的意思是?”

“咱们……今晚干脆设下陷阱,把那狐仙杀了,你说好不好?”

袁忠义远远凭内功听着,心里暗暗称赞,倒是个狠角色,明明怕得脸色发白,仍能想着把来犯的干掉。留她,果然比留白道冲要好得多。

贺仙澄微笑道:“这自然是个好主意,不知妹妹有何具体打算么?”

“咱们今晚要住宿的地方如果还是这样的山村,那一定能从猎人那里借来些捕兽夹,那红狐狸要是敢再来,我就夹断它的腿,再一剑杀了!”鹿灵宝愤愤道,“反正我子夜要给师兄喂药,大不了,这一晚我不睡了!我就守着。只要那狐仙来了,我就叫你们。咱们一起出手,不信扒不了她的狐狸皮!”

贺仙澄柔声鼓励道:“好,那我们今夜也都睡得浅些,不脱衣,不卸剑,只要听到你示警,便一起出来动手。”

商定之后,鹿灵宝总算稍感安心,一行人继续北上。

白道冲虽说看起来依旧镇定自若,但中间停下歇脚的时候,不再如昨日那般滔滔不绝口若悬河,只有袁忠义偶尔问起江湖大势,才神不守舍敷衍回答两句。

对那两个献殷勤的飞仙门女弟子,他也没了什么消受美人恩的兴致,倒是叫鹿灵宝一天下来开怀了不少。傍晚找好住处布置完陷阱捕兽夹,她亲自下厨,弄了七样小菜,一盆肉羹,材料不足香气差些,但色和味着实不错。

贺仙澄谈笑间吹捧几句,连声夸赞白道冲的福气,说得自家师妹都颇为幽怨地瞥她。

这边的住所并不宽敞,收拾出柴房,张红菱带的丫鬟住了进去,才算勉强挤下。

照说是该白道冲跟袁忠义两个男人一起将就将就,无奈张红菱离了白云山后就敞敞亮亮跟袁忠义住进了一个屋,贺仙澄此前就已流言缠身,今晚住处紧张,索性和那两人一并同居,叫鹿灵宝险些惊掉下巴。

没了贺仙澄同住,鹿灵宝不愿意跟那两个飞仙门弟子挤在一张床上,顿时没了主意。

袁忠义适时笑道:“你二位既然心意已决,那么又何必非要严守不得同房的界线?白兄武功高强,定力必定超群,鹿姑娘只要和衣而卧,想必不会有事。”

鹿灵宝羞得满面通红,小声道:“可……可……”

贺仙澄柔声道:“其实这样也好,晚上你不是还要为师兄提防狐仙来袭么?喂药之前,索性就在那边准备好了。”

张红菱已经困得打呵欠,拍着小嘴道:“要睡就睡,两情相悦了,怎么还婆婆妈妈的,一点不像江湖人。袁郎,我先去躺了,骑一天马,大腿都僵了,一会儿可给人家好好捏捏……”

袁忠义含笑点头,柔声道:“一会儿我便为你通经活络。”

鹿灵宝颇为艳羡地望着张红菱的背影,小声道:“师兄,你、你当真不会欺负我吧?你还没向师父……说过咱俩的事呢。”

白道冲一怔,笑道:“师妹,咱们骑马并行,有次错过了住宿的地方,在野林生火休息,不也算是和衣而卧么?师兄我可没做过什么非份之事吧?”

鹿灵宝倒也不是什么一无所知的懵懂少女,红着脸道:“那……那不是在野外么,旁边又没床。”

贺仙澄微微一笑,拿出过来人的态度,调侃道:“妹妹这就有所不知了,男人真要起了性啊,有没有床,都不要紧。”

为免鹿灵宝尴尬,袁忠义起身道:“我先去为红绫疏解一下疲惫,少陪了。”

白道冲拱手示意,小心地掩饰住眼底的羡慕。

兴许,他对袁忠义左拥右抱两个美人的羡慕,比鹿灵宝对张红菱的还要厉害得多。

等周围安静下来,一切便如计划中那样开始。

张红菱、丫鬟和那两个师妹不能知情,四只梦蛊在发鬓之间轻轻一叮,便让她们都陷入到不会惊醒的沉睡之中。

布置完毕,便是等着子夜到来。左右闲来无事,贺仙澄索性在沉睡不醒的张红菱身上与袁忠义缓缓交欢了一次。

出门在外不便清理,她这次便叫他走了牝户正途,比起那次次被奸都销魂噬骨的后庭妙穴,她膣内反而较能忍些,玩弄着张红菱昏睡不起的赤裸玉体泄身几次,也能嘬紧张红菱小巧奶头不叫出声来。

温存片刻,收拾打理完毕,贺仙澄站在窗边静静等着,不久,斜对面屋中火镰一响,灯光亮起。

她对袁忠义比了个手势,轻声道:“时候到了。”

一院之隔,又没开窗,鹿灵宝当然不知道这边正有两个人等着看好戏。她用签子挑亮灯火,拿出那个小盒,望着其中最后一格药粉,怅然若失。

喂完这次药,她没了借口,之后,还能跟师兄如此亲密无间么?

她怀念用羞涩小舌将化开的药液推过去,送入他口中后,被他轻轻吮住的奇妙酥麻。一想到那一刻两人的唇瓣紧紧相贴,她就通体燥热。

“师妹,我行功完毕了,你还没准备好么?”

与她相比,白道冲倒是适应得更快,口吻中甚至带了一丝亲昵的促狭。

“好了。”鹿灵宝当然不肯让自己这点少女心思耽搁疗伤正事,捧着盒子走到床边,柔声道,“师兄,这药……有效么?”

白道冲点头道:“不愧是飞仙门的珍藏,昨晚开始伤口就一阵阵发痒,的确有效得很。师妹,明早分别的时候,咱们可要好好谢谢他们。”

“嗯,理应如此。”鹿灵宝定了定神,“那,师兄,我来了。”

白道冲面上也微微有些发红,闭目开唇,仰头道:“有劳师妹了。”

鹿灵宝已经做过五次,早已十分熟练,先将里面的套盒取出,微抬下巴,小心地将那些药粉倒在舌面,跟着垂首闭唇,不叫药液流入自己喉中,将唾液拢在舌尖,轻巧搅拌,不多时,便弄成了一团毫无味道的糊糊。

她接着凑过去,颤巍巍捧住白道冲的面颊,低头与他吻到一处,小舌推着那团药浆,送入他口中。

白道冲轻哼一声,双唇一嘬,将药液吞下。

像是怕吃不干净,他口唇蠕动,缓缓在鹿灵宝的舌尖上刮蹭,直到将所有药汁连着唾液吃得干干净净,才意犹未尽放开,柔声道:“已经好了,辛苦师妹。”

鹿灵宝依依不舍站直,脑中微微昏沉,轻声道:“你伤能好得快些,我就不辛苦。”

此前每一次结束后,都会有一段颇为尴尬的沉默。

但这次,她不想如此收尾。她抚胸深深吸了口气,压下那股越来越奇怪的眩晕,和身上比之前都要浓烈的燥热,道:“师兄,药……已经吃完了。”

白道冲靠在床头,神情有些茫然,轻声道:“嗯,已经吃完了。”

“师兄,咱们这次回去,就跟师父……说了吧。”

白道冲略一犹豫,道:“可师父总说,年轻人应该当先建功立业。咱们初出茅庐,这便……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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