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 2)
香陵,这里是一片现代化繁华似锦、纸醉金迷的地域。对於生活这里的七八百万居民来说,香陵是他们的家乡故土,是他们生长生活的地方;香陵又是他们一手建设的现代化都市,每一片繁华街区的出现崛起都离不开他们辛勤劳作的汗水。
所以香陵是他们的骄傲。同时香陵也是他们的耻辱。旧社会时期的割地殖民压迫,战争时期的退让投降占领,新时期的恢复发展繁荣,香陵的近代真是一部屈折复杂的兴亡历史。
就像很多经历过那里的人说的:
香陵是天堂,香陵也是地狱。
随着上个世纪末结束的世界大战,随着意识形态的不同,世界格局形成了互相对立对峙的几大阵营。
最初同时有几个强国都曾宣称对香陵拥有领土主权,但在香陵这片几大势力边缘的海港形区域,列强又都无法真正的压制住其他国势力,久而久之,香陵成为任何一国都无法真正行使主权的「三不管」地带。
偏偏这一特殊时期的特殊情况成就了这一特殊区域的优越条件。
各协约阵营国家虽然互成经济壁垒,但对於香陵便都不愿意划分隔离到自己经济领域之外,那样在某种程度上意味着对香陵部分主权的放弃。
如此一来众多财阀资本商家,银行家,金融大亨都看到了这里的商机,纷纷斥巨资在这个不到1万平方公里的香陵投资兴业,大搞国际贸易,互通有无,把香陵的海上洲际交汇的地理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
有了这些资金财力的入驻,香陵很快从满目疮痍的战後残垣中苏醒恢复过来。幢幢高楼大厦平地而起,由当地人组建的香陵政府又大力斥资搞基础建设。十几年时间,一座东西方文化经济共融的大都市骤然崛起。其经济商业贸易金融的繁荣被誉为东方明珠,世界之钻。
然而与战後经济迅速复苏不相匹配的是,香陵政府在几大势力的压制下根本无法宣布独立,更不敢公然投入哪一阵营哪一国家。就连文化人文一脉相承的C国,也只是承认香陵人是华夏民族的分支。再几大势力阵营的严郑警告下,香陵政府无法建立自己独立的军事国防体系。整个区域的治安管理全靠警务署保安局系统负责。
但是因为战争结束後的历史遗留,香陵这里的势力龙蛇混杂、十分混乱。有原着当地人组成的本土势力,有战前长期海外殖民香陵的东洋势力,有内陆战败後逃亡到这里的小股残余党派势力,有战争中妄图侵略这片大洲失败的欧美资本势力。
这些势力纷纷割据地盘,拉帮结派的成立了各自的社团,十几年下来,整个香陵形成了由「松竹帮」,「富兴隆」,「川口组」,「黑手党」等几个大家族帮派与政府警务署共同存在把持社会的错综局势。
这些帮派社团瓜分了整个香陵从西界到九城,从北环到茶桑湾的几个区域地盘,在这些地盘里,在背後各大势力的支持下,他们包娼庇赌,走私贩毒,运输军火,乃至黑暗资本的运营下进驻到整个社会的娱乐,金融,房地产……各行各业,甚至某些帮派大搞黑金政治,侵入到香陵政法立法的政治体系中。
而在社会表面上,在巨大的利润促使下,各个帮派社团为了争夺地盘和商业利益,互相勾心斗角、打打杀杀,刀光剑影,侵吞压榨的事层出不穷。
即便再耸人听闻的刑事暴力事件爆发出来,由於香陵政府忌惮这些黑社会势力的背後後台,也并不敢真的采取强硬的法律有效措施制裁摧毁他们建立起来「地下秩序」。台面上政府往往对帮派间的斗争和地下统治都是网开一面,只要不骚扰到香陵上流社会区域,不干扰到政府和绝大多数企业居民的正常工作生活,警署一般都采取睁眼闭眼的放任态度。
如此一来,这些黑社会组织更为猖獗,一方面械斗群殴、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另一方面为了吸引稳定居民商家老板,保持地下黑色收入,对管制地盘内自有一套完善的规矩和秩序,人称「家法」。任何人任何势力想要扰乱侵入,都会遭到所有社团的群起攻之,那必然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搏杀较量。
香陵就是这样一个表面文明富饶,暗地里藏污纳垢,并不时刮起血雨腥风的险恶江湖。
当然,这一切对目前的苏奎来说都不重要,因为他并没有读过什麽书。自从国中时代他就出来在江湖上闯荡了,这些政府的政治经济他不懂,即便懂他也不会关心。
他现在最关心的是他肩膀和胸口上两处深可见骨的刀伤。苏奎所就医的这家香陵省港医院已经是九城区十三街这一带屈指可数的名院,但是医师缝合起伤口来还是让他额头上的青筋直爆。
「嗯……轻一点。」
苏奎拧着眉头,牙齿咬得咯咯直响,胖乎乎的脸上也显得几分狰狞,有力的肥手下意识的扶上了身前正认真的给他缝合伤口的年轻女医师的大腿。顾不得那入手圆润弹性的触感,嘴里不停嘀咕着:「草……看上去年轻貌美,想不到下手这麽狠……我说李医师,你以前该不是哪个社团的金牌杀手,改行作外科医生的吧?」
「杀手你个头……」
脸庞圆润饱满的年轻美女医生冷静严肃的停下了手上的缝伤针和止血钳,一本正经的警告苏奎,「把你的咸猪手拿开,这样我没办法帮你缝合的。小王护士,帮我按住他点。」
身材同样似脸蛋般丰满动人的女医师招呼了旁边准备着消炎针药的小护士一声,就继续了她伤口的缝合工作。在她雪白衬衫下高高隆起的胸前,佩戴着标牌上写着,外科主任医师-李倩儿。
忙碌的小护士却没医师的冷静,她好似非常清楚苏奎的身份,几分忌惮的压住这名强壮得像野猪一样男人那另一只不断发抖的胳臂,嘴里劝说着:「苏……先生,你就忍耐一下吧……你看你这刀伤都翻开了,不好好处理会留很大疤痕的……流了这麽多血,竟然还怕打麻药,这麽直接缝合伤口,会不疼吗?」
「哈哈……这点伤小意思。」苏奎明明疼得冷汗直冒,但在小女孩女护士面前,还在强撑颜面的说:「不是我怕打麻药,麻药这东西会使我的反应变迟钝。我们出来混的,呃……反应稍慢一点,说不定下次就会因此而没命。啊……卧槽,疼啊!。」
「行了!」李倩儿医师不快的打断了苏奎标榜自己的吹嘘,仿佛更用力的加快了手里的缝合,「我不管你在外面是什麽人,混哪里的,在医院你就是我的普通病人……手再不老实,我就叫保安把你撵出去。」
「撵我出去?这里是十三街,把松竹帮堂主撵出去,他就不怕横屍街头吗?啊……我不说了,您下手轻一点儿。」苏奎脸上的表情都痛苦的扭曲了……
但是他并没有扯谎,在这一带名为十三街的地盘上,松竹帮劲竹堂是没人敢惹的存在,他们就是这里的掌管人,在这里社团的决定和行动即便是警局也难以干涉的。
伤口处理还在继续,为了分散注意,苏奎不得不想些别的事情。其实不用怎麽分散,昨晚突如其来与富兴隆社团的大火拼不但留给他两道深伤,至今还一刻也没有从苏奎的头脑中消逝过:
晚上7点40分,西界帝豪大酒店门口,一辆豪车被事先安置的炸弹掀上了天。里面两名保镖和车主及其堂兄弟当场命丧黄泉,还连带伤了几名路人。而死者车主正是香陵松竹帮的话事人、龙头老大洪啸天和其得力臂膀洪少南。
7点49分,九城「洪庭浴池」里泡澡的冯二爷被突然闯入的一群刀手连刺了十二刀,若非手下兄弟及时救援几乎当场归天,至今还在医院昏迷抢救中。而冯老爷子正是松竹帮的二把交椅,苍松堂的堂主。
当时正在寒梅堂口下面的一家赌博俱乐部里盘桓的苏奎接到兄弟梁非、青皮的电话通报时,也楞了一瞬间。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有人对社团出手,要把松竹帮连根拔起。而敢做这件事的,一定是「富兴隆」。
从之前个把月就有风声说富兴隆要对付他们松竹帮。两个派系地盘本来就互相交错,矛盾不断,但是这麽多年来大小也械斗过十几次,基本双方都很难把对方一举吃掉。
可是相处久了,矛盾总要爆发的。这次的起因不过是挂着富兴隆的公司旗号下面两间赌馆经营不善,投资人就随意把赌馆出兑给了梅姐下面的一个姐妹。
不想富兴隆的「飞鹰」三郎以抢旗为名,把个帮会寒梅堂的女人绑了去,扣了三天,连玩带虐折腾了半死,最後还把人扔在了香江里。松竹帮寒梅堂主的梅姐当然咽不下这口气,带人连扫了三郎几个夜总会……就这样事情越捣越大,直到最後两家当家人坐在一起,谈判破裂,接着便都放出风去要对方好看。
人善被欺,马善被骑。事到如今肯定是不能善罢甘休了。作为三号人物的苏奎跟富兴隆本就有宿仇,如此一来正中下怀、理所应当的扛旗,带领社团打响旗号。
拜过关帝爷,斩过鸡头……特别是接到某大佬的首肯指示之後,苏奎彻底豁出去了,点起怒火中烧的帮中弟兄,三个堂口十二大红棍数百号人,趁政府警务署防暴队反应部署之前,连夜杀入富兴隆总堂口北环区域。真的是「逢人便杀,见人便砍」,富兴隆旗下九大连店,被他连端了五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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